(开头段落)
窗外的蝉鸣声突然拔高了一个音阶,惊得我手一抖,刚切到一半的西瓜滚落在瓷砖地上。淡绿色的果肉在阳光里弹跳着,像被揉碎的翡翠。我蹲下来收拾残局时,瞥见案板上躺着半块发霉的面包,边缘已经长出细密的绒毛,在夏日的湿热里微微发颤。
(第二段)
厨房的玻璃窗蒙着层水雾,我伸手去擦,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时,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超市看到的烘焙套装。当时货架上的巧克力曲奇像刚出炉的,黄油香气混着糖粉的甜腻直往鼻子里钻。收银台前的老奶奶正在往购物车里塞第五袋面粉,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焦糖色的发卡,让我想起外婆总别在鬓角的同款。
(第三段)
案板上的面粉簌簌往下落,在晨光里织成细雪。我严格按照视频教程揉面,掌心感受面团逐渐从粗糙变得光滑,像在抚摸婴儿的皮肤。当面团被整形成圆球时,窗外的梧桐叶恰好飘进厨房,打着旋儿落在撒满可可粉的案板上,叶脉间还沾着昨夜的雨水。
(第四段)
烤箱计时器跳到第三分钟时,整锅曲奇突然发出"咔嗒"的异响。我掀开盖子,发现最底层的饼干边缘已经焦黑,像被火舌舔舐过的痕迹。热气扑在脸上,烫得我后退半步,撞翻了旁边的水杯。深褐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河,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,那些水晶坠子此刻都变成了游动的鱼。
(第五段)
抹布擦干地板时,我注意到烤箱侧面贴着的便利贴,歪歪扭扭写着"中层180度15分钟"。突然想起视频里主播示范时,手背被热气灼出红印的样子。我重新调整温度,把烤盘往上层挪了半寸,转身时碰倒了装蜂蜜的罐子。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流理台往下淌,在瓷砖上汇成小小的溪流,倒映着窗外摇曳的紫藤花架。
(结尾段落)
最后一块曲奇出炉时,暮色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渗进来。金色的余晖给饼干表面镀上细密的糖霜,边缘卷曲的部分泛着焦糖色,像秋日清晨的枫叶。我咬破酥脆的外壳时,甜腻的香气突然变得清冽,混着蜂蜜的微苦在舌尖化开。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,只有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,把细碎的光斑投在写满笔记的笔记本上——那里记录着七次失败的温度参数,和今天终于成功的秘诀:在第三次尝试时,记得把烤箱中层往左挪五厘米。